我,东门彻,很普通的高二学生,很奇特的名字。
印象里父亲是名电影道具师,与某著名导演关系很好,因此工作上也算是一帆风顺。不过,我7岁就失去了母亲,父亲也因为工作忙没时间照顾我,从小就是一个人。
一直都是一个人。
我家的房子很大,但平时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里,每当夜晚,我总是把房门紧紧锁好,一直以来都是这样,所以不知不觉对封闭空间有很强的依赖感。
好想有人陪着。
9岁以后,这简单的事情变成了我最大的心愿。但似乎遥不可及。生活给了我孤独,也教会了我坚强,俯仰之间,八年过去了,这一切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。
可是没想到刚上高中,我的愿望似乎实现了。
那一天,跟往常一样,迎着夕阳走在这条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的小路上。看着学生们三五一群凑在一起有说有笑,看到男女生之间卿卿我我,我不由得摇头苦笑。这些东西跟我无缘,毕竟我是公认的班级最没人缘,尤其是没女人缘的人。
与其去想那些不可求的东西,还不如想想今晚做什么饭呢!——这句话算是我的生活格言。
不知不觉就到家了,家里依然一如既往的宁静,甚至有点死气沉沉了。反正我也习惯了。
习惯地做完晚饭,习惯地写完作业,习惯地锁紧门窗,习惯地缩进房间。就算现在是六月,我也绝对没有开窗的意思。懒散地躺在床上,耳朵里塞着耳机,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。长时间的这种生活让我对音乐有着很强的依赖感,如果没有音乐我可睡不着。
迷迷糊糊睡过去不知道有多久,醒来时顺手打开灯,滴答走动的时钟正准确的指在“2”上。MP3的耳机还在哇哇作响,我顺手关上它后便起身去厕所。一泻千里之后,冲水马桶的咆哮响彻着厕所,像是得了哮喘一样。毕竟是十多年前的老古董了,这家伙肯定比我还年长。
“好吵!这老家伙真的省水吗?”对着马桶自言自语后,我打开了厕所门。
走廊里静悄悄的,在这静谧的夜里,只有我的房间那半遮半掩的门缝发出微弱的光,显得异常的诡异。
正当我打开房门,一只脚即将迈进房门时,似乎听到一楼有什么东西悉悉索索,好像是一群老鼠在开联欢,而且这热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欢乐啊!难道是一家老小齐聚我家厨房?
有必要下去看看。为了不打草惊蛇,我光着脚,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。
一楼黑乎乎的,我当然没有开灯,但越是接近厨房,声音就越大,而且似乎是吃东西的声音。
我紧张地摸黑继续靠近,但没想到居然摸到了厨房灯的开关。
电灯总是给我们带来光明,不过今天明显给我带来了黑暗……还有一身臭汗。
下一秒,我顿时面如死灰,汗如雨下。
那……那是什么啊!瞬间的震惊让我大脑一片空白,只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东西。
餐桌前立着一个人形生物,衣衫褴褛,血肉模糊,面部凹陷,似乎在腐烂,干枯的手指上是长而锋利的指甲,锋利到能瞬间撕开你的喉咙。貌似上面还沾着血。
僵尸。
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。
只有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恐怖生物没想到今天出现在我们家。
听到声响后,那家伙缓缓地转过头来,好像脑袋随时都会掉下来。颈部的皮肤似乎被拉了很长,马上就要断开了一样,正摇摇欲坠。
它、它再看我!
充满血丝的双眼似乎快掉出来了一样,但的确在看我!一股寒气迎面扑来,似乎要把我撕碎一样!
我感觉没有当场屎尿俱下已经很了不起了,不过还是感觉腿一瞬间就失去了实感,再也支撑不住我的身体了,只能一屁股跌坐在地。
就在我倒下的一刹那,我听到两声惨叫。
一声是我发出的,我倒在地上,浑身哆嗦,手不住的颤抖,似乎舌头也抽筋了,只能疯狂地叫喊着,声带都要震碎了。
不过另一声呢?
我蜷缩了半天,也没见僵尸来杀我。不禁定了定神,猛然瞥见僵尸正蹲下抱头,嘴还在一张一合,像濒死的鱼一样。
嗯?女孩子的声音?从僵尸身体里发出的是真真切切的女孩子的声音。
这让我偷偷抬起头再次打量这个僵尸。这次我看出了一点端倪。怪不得从刚才开始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既视感,这不就是地下仓库爸爸收藏的道具吗!不过爸爸一直都紧锁着地下仓库,怎么今天它出来了!而且为什么会动啊!
我战战兢兢爬了起来,腿还在打飘。不过没法逃跑啊,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么?光是看电影就知道僵尸跑的有多快了,反正我跑不过它。
“你你……你你你什……什么东西!谁……谁在里面!少给我整什么遥控数控自动化……我……我不吃这一套!赶、赶紧滚出来!不然……我、我剁了你!”明显底气不足,我几乎在声嘶力竭地大喊。本来就是给自己壮胆的,本以为能把角落里的蟑螂吓得惊慌失措就不错了,不过没想到很奏效。
“对、对不起!我不是因为好吃才偷吃你的东西的!是肚子饿了啊!”老实说这僵尸的声音还真好听。这让我感觉很奇妙。
而且你不还是偷吃了嘛!我翻了翻白眼。
“少弄些没用的,赶紧出来!”我感觉有点底气了。不要害怕,我也是男人啊!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男子气概才显露出来让我心里酸酸的。
“是……人家马上出来……”僵尸居然在鸡啄米般的点头。不过更恶心了,似乎几只蛆虫正在荡秋千。我见状顿时喉咙一甜,差点吐出来。
不过她真的出来了。
随着僵尸“砰”一下子倒在地上,一个浑身发光的女孩子正跪在僵尸身旁,似乎满眼惊慌地看着我。
其实最恐慌的人应该是我。我倒是很想这么说。
“你是…….幽灵?”我紧张起来了。
“是的!我还是僵尸哦~。”声音甜甜的,怎么听都不像是害怕,反倒是挺高兴的。这让我顿时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。话又说回来,别承认那么快啊!给我个心理缓冲行吗!今天我是真的见幽灵了啊啊啊啊!
“你你你你你哪来的小偷!什么幽灵不幽灵!别自己打个手电筒就真当自己能发光了。还、还有,僵尸怎么可能这么漂……额……像人类!别来耍我,我会教训你的!真的会的!”我有点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。其实我也说不清是被吓到了还是因为半夜屋子里进来女的而激动。
“诶?你真的不信吗?”她的眼神突然很狡黠,我顿时被惊出一身鸡皮疙瘩。但愿她是在忽悠我。
“当、当然了!我可是无神论者!科、科学是伟大的!”
什么啊?只有这种时候才开始跟科学老大哥勾肩搭背了,自己俨然成了唯物主义阵营最忠实的小弟。
自我吐槽尚未结束,那女孩一下子消失了。
“诶诶诶诶诶诶!”我差点没把自己的心吐出来,还没回过神来,就感觉背后痒痒的。
“哈”这家伙似乎很开心的对着我耳边吹气,不过吹出我一个大大的寒噤,然后鸡皮疙瘩如同渔网般一瞬间在我的全身蜂涌而起。
“呐,信人家了吧?”刚才还似乎飘忽不定的女孩,现在却成了实体,而且就在我身后。我感觉到了,她身上冰冰凉的,就像……尸体。
“你、你要怎么样!”一滴汗不争气的从脸颊滑落。如果我的眼能像一目连那样眼睛到处看,那现在一定能看到汗气云雾缭绕的景象然后顺带被蒸汽眯了眼了。
“呐呐,人家旅行了好多天了,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介质,肚子饿了啦!”似乎在撒娇,虽然我不大敢接受。
“介质是……”
“还不明白吗你?”她手一抬指向了厨房的菜板,似乎很生气。
菜板上是……菜刀?难道这就是类似于斯芬克斯的猜谜游戏一样吗?猜不出来“介质”为何物的我就要被吃掉吗?
一瞬间我领悟了生命的意义,活着真好啊!可惜我没有珍惜,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拉过,如果有来生……
“呐,快点行吗?”她居然在桌子前坐下了。
“不会吧!这么快就要吃我?斯芬克斯也没有这么严苛吧?不行不行,我要好好想想,介质……啊哈!”
“难道你也会物理?”我能想起的只有物理课本有“介质”这个词了。
“哈?那是什么?”她仿佛在看白痴一样看我。
“介、介质。”我一边猜测着是不是说错了一边磕磕巴巴地回答。
她居然用手抱住头,无奈地摇动着,一脸的痛苦,仿佛我已经没救了。
“诶?不对吗?请务必再给我一个机会!”我一瞬间大脑中全是空白,仿佛黑暗中看到的一丝光明居然是自己的眼冒的金星一样,顿感如坠冰窟。
“所——以——说——”她涨红了脸,按着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,嘴角撅起了好高。
“我肚子饿了!快去给我做饭——”终于爆发了,很有气势地喊了起来。
“了、了解了!”我瞬时间慌了神,赶忙行动起来,不过差点踩到地上的僵尸。吓了一跳后,我只好躲开了。
“很碍事呢!你先回去吧!”少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,然后那僵尸居然晃晃悠悠站起来了。
在我惊恐外加难以置信的目光中,那那僵尸像放学的小学生一样,中规中矩地走到地下仓库口,爬了下去,居然还顺手带上了门。
…………
怪事年年有,今年特别多。我的眼眶湿润了,手心更是湿润无比,持刀的手不住地颤抖,差点把我的左手当猪肉切了。
今天听到老鼠的声音。
观察后发现不是老鼠,是僵尸。
考据后发现不是僵尸,是幽灵美少女。
幽灵美少女居然也要吃饭…………
我的脑子里迅速做起了分析,不过越想越乱,怎么看着都是常理之外的事情吧?而且从刚刚起一直闻到一股臭味。好像很熟悉啊!这种气味,难道是……不雅地摸了摸屁股后,我松了口气。不会吧……
“你不想去厕所吗?”我斗胆问道,简直就像那些如履薄冰的臣子。
“失、失礼呢!僵尸怎么会上厕所!”很逞强的把头一撇,淡蓝色的头发一下子散开。好像很柔顺啊!虽然是幽灵,不过真的好可爱,好想摸摸啊!——果然我抑郁到已经变成大叔心了么。
但你明明有吃东西啊!难道僵尸都是些只进不出的家伙们么……这话只能在心里说。
那这气味……刚准备把眼光收回来,突然瞥到了少女面前的臭豆腐。盖子就这么开着!而且被吃光了!我似乎记得小学之后就再也没吃过臭豆腐了,那天心血来潮,买了一瓶。不过一开盖我就后悔了。在学校里根本就不敢吃,因为那气味不言而喻。我可不想因为一瓶臭豆腐让本来就不好的人缘更不好,只好灰溜溜地拿回来了。这还不算,最让我无语的就是里面总是有盐的结晶,让人格外恶心,至今都没吃过几口。现在这么看去似乎商标上那个带小帽子的小辫子笑的很奸诈。
不过今天全被吃完了。
“什、什么嘛!”少女脸似乎一红,避开了我紧盯着臭豆腐瓶子的视线。
这家伙绝对有癖。但我没敢说。这么一分心手指差点又变成猪肉了。
做顿家常饭对我来说可谓手到擒来,长期的独自生活让我的自理能力远高于同龄人。几乎可以匹敌家庭主妇了。简单做了点家常饭后,战战兢兢地端了上去。
那家伙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,刚准备大吵时,我很识相地毕恭毕敬地把大盘小盘放到她面前,这让她的眼里精光一闪。于是便没再理会我,一头扎在饭堆里。
“这、这是筷子……”我惊异的发现她居然在用手抓,出于好意,把筷子递了上去。
“你、你好烦啊!我、我当然知道这是筷、筷纸……”粗鲁地抓过筷子,但似乎犹豫了半天,也不知道怎么去用。结果一根筷子还掉到了地上。果然我们这种亚洲人类圈子里通用大件别人不会用呢。
我捡起了筷子:“要我教给你吗?”
“啰嗦!”少女大喝一声,把那一根筷子直直地插在一块肉里,志得意满地塞进嘴里。表情很是得意。
这样也可以吗?太亵渎我们中华五千年文化了吧!不过我还是没敢张嘴,别让这暴力僵尸把我吃了。
“你……喜欢吃肉?”
没说话,腮帮子一鼓一鼓的,似乎默认了。
“那你吃过人肉吗?”我又问了一下。不过我刚问完我就后悔了,这么敏感的问题,说不定会小命不保。
“人肉又不好吃。”出乎意料的居然回答了。
为什么要回答啊!不好吃?难道已经吃过了?不会吧?合着我要是美味一点我就会被你吃掉啊……我的眼眶再次湿润了。今晚的泪腺极为活跃,我仿佛看见泪腺君在跑了五千米后瘫坐在地上一抽一抽的。
“我吃饱了!”甜甜的声音似乎表示她很满足,脸上似乎挂满了微笑。
真是容易收买的家伙。而且还是大胃王……当然了,这话还是只能在肚子里说。
“那个,幽灵也好,僵尸也好,您要是吃饱喝足了的话……”我支支吾吾。
“一定要赶她走!”我同时暗下决心。别的不说,这纯粹一吃货,我以我多年家庭主妇经验来看,如果长此以往,我们家的财政支出至少会翻三倍,而且只多不少。
每一个成功的家庭主妇都不会浪费一分钱。我在心里对自己竖了个大拇指。
“要赶人家走吗?连人家的名字都没问过!你还真不绅士呢!”少女不高兴地撇了撇嘴。
“所以说我只是个二线城市的大众脸的学生啦……绅士什么的……请问您尊姓大名?”这话说完我自己都感觉好奇怪。
“哼!那就告诉你吧,庶民!”少女似乎脸红了一下,像找到了什么骄傲一样挺起了胸膛。虽然那胸部不比我大多少……不对,我以我多年家庭主妇经验目测得出结果,准确的说比我小。
“听好了!庶民!人家叫赫拉·克里提涅罗斯。王族哦!”似乎志得意满,头发都竖起来了,嚣张的像鸡尾巴。
“克……里踢你萝卜丝?啥来着?比奥斯特洛夫斯基还要绕口。”这家伙怎么有这么个怪名字!不会鬼魂也要分国家吧?还有这是什么王族啊?僵尸帝国?那可不得了了,这要是它们有点政治野心把我们人类吃了怎么办。
“叫赫拉!”又开始不高兴地撇嘴,嘴上甚至可以挂水壶了。
“赫、拉。”跟宙斯他老婆一名字。我翻了翻白眼。
“恩恩,很好很好!庶民你叫什么呢?”
“东门彻。”
“哦!小彻啊!”
看她很高兴的样子,我不禁有点释然了。这样一来她不会吃我了吧?
“你不会在怀疑我会吃了你吧?”赫拉一侧头,很狡猾地脸坏笑,满脸都是恶作剧般的表情。
“当然会了!谁跟一个鬼魂一样的女的在一起都会害怕吧!还有那个僵尸!为什么又出现了啊!”我愤愤不平地手一指,地下仓库的门又打开了,那僵尸居然探出一个头在看我,见我看它,又把头缩下去了。
“扰乱我宁静的生活的家伙!”我把不满向着那个僵尸发泄了一大通,而且当然有指桑骂槐之意。因为我今晚实在是积攒了太多的恐惧和各种感慨,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。对我这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来说,今晚真的是开天辟地般的奇遇。
“你还真不温柔啊!本以为你是个好人呢!”赫拉失望地了口气,眼神也突然变了,变得迷惘起来,似乎在留恋什么,又似乎在感到哀伤。
“额,不是啦!”我然感觉有点失态,但又一时间语塞,只能慌忙摆了摆手。我不是那种乱发脾气的人,至少我这么认为。今晚的情况纯粹是熟睡的猫被人在眼前放了个鞭炮一样,一瞬间被惊坏了。
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抽泣声,我惊讶地看到赫拉在哭。泪珠一滴一滴流下,打在地板上,破碎成琉璃的冰晶般,让我突然心里一震。那些心痛的回忆如同发黄的老照片般,在我心底猛然一闪。
“人家到底要……怎么办啊……家人全被害了……国家也灭亡了……只有人家孤身一人……只有黑夜时才敢游荡在外边……人家这岂不是成了孤魂野鬼了吗!人家好孤独啊!……”啜泣声像落入水中的小石一样,“叮咚”荡起一圈涟漪,在屋子里轻轻散开。鬼魂也会哭,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。
孤独对于谁来说都很可怕吧!鬼魂也不例外吧!我真的尝够了这种滋味。
好孤独。
好熟悉的三个字,好孤独的两个人,在今天这个孤独的夜里,奇妙的相遇了。人也好,鬼也罢,不可思议的缘分,连接这两颗孤独的心。我突然想抱紧她,去安慰一下她,但我做不到。几乎不怎么跟女生交谈过的我实在没有这个勇气。
“咱、咱俩一样呢!”我支支吾吾,不知该说什么好。只能硬着头皮给鬼讲起了我的过去。那是一段我不愿意提起的往事了。可没想到讲完之后,赫拉不哭了。
“所……所以啦,没什么啦!不是吗?你看我一个人也可以的。”我看见赫拉仍然低垂着头,忽然心中产生一种愧疚感。是我的错吧?但凭良心讲,我感觉赫拉不是什么坏人,而且……这种感觉似乎并不讨厌。
“谢谢你,那人家告辞了。能跟你相遇真是太好了。”转身的一瞬间,我似乎感觉要跟一个好友分别一般,很难过。
“那个……这么晚了留在这里住一晚也可以的。你看,明早还能再一起吃顿早餐呢。”我居然开始了挽留,向一个来路不明的鬼挽留。别人看来我果然是发神经了吧!或者说是大叔心作祟的萝莉控?
“不了,别人的家再好,人家也不能融入的……因为……人家是孤独的僵尸呢……会带来许多麻烦吧!谢谢你了。”淡蓝色的长发一闪而过便消失在夜幕中,只留下窗帘独自飘动着。
我一时语塞,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能呆呆地看着赫拉轻轻从窗飘出去,任凭一朵泪花,随风飘在我的脸颊。
“赫……拉。”我喃喃自语。
奇异的经历令我彻夜未眠,不知东方之既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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